零贰贰

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老司填坑吗?

【源藏AU】《缺》 第四章

第四章

01

半藏从道场回到自己屋子前的时候,第一眼就看见了房门前缩成一团的源氏——他的背脊有规律的起伏着,毛茸茸的大尾巴卷成一团,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蝴蝶扑扇着翅膀,停留在垂下的耳朵上。

还真是像极了以前的他。

花村的主人摘下了缠在手腕上的手套,伸出手拍了拍那人的头,源氏似乎是睡得沉了,没有要醒来的反应。于是半藏又忍不住去摸了摸那许久不曾见到的脸——是有些粗糙了,但好歹是温热的。

“源氏……”一声轻轻的、更像是自己呢喃的呼唤脱口而出,还在梦乡里的人依稀听到了,他的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,伸手拉住人就把人往自己身边带。

半藏一惊,慌乱地看着他弟弟重复着以前又蹭又搂的小动作,赶忙去推拒,却又是舍不得下重手。一番拉扯后,源氏整只狼都滚到了半藏的膝盖上后,那鼻息才再度恢复了平稳。

半藏看着枕着自己膝盖的这只狼妖,满心的无奈:“那些你都不记得了,这些你都却还记得……”

不如都忘记了。

源氏没有听见,他皱着鼻子在半藏的膝盖上翻了个身,并且又往里拱了拱,手里搂着人的腰也不肯放。睡梦中的他瞧不见自己此刻的姿势多么霸道,也错过了半藏垂着头看着他的眼神。他只知道这次自己睡得很香很香。在梦里,没有恼人的模糊影子,也没有血色漫天的黄昏,他变回了一只灰白色的狼,和另外一只雪白的狼相拥在樱花树下。

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,好闻却很悲伤。

 

02

偏近中午的时候,源氏才醒来,和睡着之前的没多大区别,身上只多了一条毯子。听到了响动,站在庭院里的半藏转过了头,他问:“醒了?”

源氏点点头,站了起来说:“哥哥,纳豆说家里厨房烧了,所以我们得出去吃。”

半藏淡淡地嗯了一声,走回到了廊下对源氏说了一句:“走吧。”

至于吃什么半藏没有说,而源氏也没问,只是灰白色的狼尾巴兴奋地晃了一路,他心情格外好地时不时地和半藏讲在禅雅塔那里修行的事情,叽叽喳喳地很是聒噪,应是喜静的岛田家主居然没有打断他,而是竖着白色的耳朵听了一路。

 

小半会儿后,他们到了一家拉面店。店老板是一只鲶鱼怪,说起来岛田兄弟从前还是常客,所以那大叔一见到他俩不免热情过头了些,他问:“还是以前那样吗?你们呀,都好久不来了,是嫌弃大叔的面不好吃吗?”

半藏看着就快要气成河豚模样的鲶鱼怪,淡淡地笑了,他摆了摆收,照旧点的是两碗海鲜面。鲶鱼怪大叔会意地点了点头,冲着后头的厨房喊了声说是要汤底浓厚点,二少爷爱吃的很。接着香味慢慢地溢了出来,源氏嗅了嗅,张口就问:“为什么不做得清淡点,哥哥应该喜好淡口的东西吧?”

“哈哈,算你这个小狼崽还有些良心。”大叔豪爽地笑了两声,从桌子下拿出了下酒菜和清酒放在了半藏的面前,他说,“你哥没白疼你。”源氏摸不透话里头的意思,垂着尾巴看看他哥哥独自喝着清酒,又瞧瞧在擀面的大叔,总觉得这氛围很熟悉。

过不多久海鲜面也上台,源氏闻着那味道就很有食欲,捧起碗就吃得稀里哗啦的。半藏喝着酒,却是一点都没有碰自己的面,目光似有似无地会扫向他弟弟,在源氏那碗面还能见底前,他把自己的碗推给了源氏,说了一句:“我吃饱了,先回去了。”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。

源氏侧过头看着那人坐过的位置,前头只放着孤零零的一盏酒杯,手肘边被推过来的面倒是和自己手里的那碗配成了一对。源氏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,是该陪哥哥一起吗?

“哎,他们都说岛田兄弟变了,我瞧着你们倒是一点都没变。”这时鲶鱼怪大叔揉着面团开口了,“还说源氏失忆,失忆个什么劲哦,还不是这样。”

源氏回过头看着鲶鱼怪黝黑又滑溜溜的脸说:“大叔,你在说什么?”

“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啦,大少爷从前开始就不喜欢吃这些,就你这个小狼崽子每次嚷嚷着要吃要吃的,他才来的。而且二少爷你啊还老是吃不饱,老家主严苛,从前就给你们两份的钱,大少爷看着眼巴巴喊饿的你能怎么办哦,宠着你呗!我们都还看不出来吗,大少爷除了宠着你就是依着你……”鲶鱼怪大叔站在柜台后,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情。

 

“两个人吃,能不点两碗吗?”

当然不是,因为那个人从小最讨厌鱼腥味。

 

外头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,拉面店里陈旧的两把伞三年如一日地歪斜到了一起,一把蓝色的,一把绿色的。大叔终于说完了,那碗理应属于半藏的拉面也进了源氏的肚子,他从餐桌上走下,同时拿起了店门口内两把雨伞,走出了店门。

 

03

后来雨下得颇大,水雾濛濛的,花村像是被遗世独立在梦境的孤城。

源氏撑着伞站在十字路口,看着从伞骨滴落的水珠,他仰起头,脑子里有很多东西胡乱地串联,他想了想决定先去了狸猫婆婆的家,接着又去了花村手工玩偶的店铺,兜兜转转地走了一大圈后,最后去了他们说自己曾经最爱的花街。

等到再回到岛田家的时候,满身的水汽和寒意,他不知道是身上更冷些,还是心里更寒点。

回家后,恰巧雨再也不下了。

源氏回过头收了伞,他想:等过了这个雨季后便是干燥的季节,那时候天高云淡,再也不会有什么朦朦胧胧的了。

 

04

那天后源氏突然间变得很忙,几乎是双脚不着地地奔走在各方。

而这直接导致了半藏的失眠,午夜时他只要一听到细微的响动就会惊醒。面对屋子的烛火明了又灭,灭了又重燃,他见着了后便是睡不着,睁着眼遥遥地看着火光后的影子直到天明。

后来这失眠的症状更严重了,半藏几乎是整宿整宿都无法入眠,他终究还是躺不下了,翻了一个身坐了起来,看了看屋子外头有了些昏昏沉沉的光,但四处却还是暗沉的厉害。

这时屋子角落里被锁着的箱子“咕隆咚”一声莫名倒地,这像是一个预兆。

半藏太过清楚为什么要锁住这个箱子,也太清楚里头放着的是什么东西——跨越了背德之后,那里就是他们曾经付出的代价。

“停留在现在才是最好的……吧?”

三分的坚定、三分的迟疑,剩下的四分连半藏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。他站了起来打开房门,微冷的风立马吞噬了仅有的温暖涌了进来。炙热的夏天就快要过去,万物正逐渐凋零,那么就让过去的事情就随着它们一起枯萎、落入尘土吧。

再一次失去源氏的代价,实在太难承受。

“告诉他们,别让二少爷知道些他不该知道的东西。”那天岛田家家主如此下令道。


评论(3)

热度(22)

©零贰贰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