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源藏AU】《缺》 第五章
*特别注明，我家不缺刀片来着_(:зゝ∠)_
*另外终于快要完结了，其实也不长，为啥我总觉得写了好多啊_(:зゝ∠)_
第五章：
01
入秋后，花村的妖怪们迎来了丰收的季节，土拨鼠一家抱着今年产出的番薯咧着牙、笑得倒像个小耗子似的。作为村里从前有名的三好青年源氏自然是撩起袖子，又是拔萝卜又是收割麦子。
狸猫奶奶家的小奶娃一见到源氏，就扒拉着他的裤脚管玩“抱大腿”的游戏。狸猫奶奶躺在摇椅里，着看在田里玩得不亦乐乎的一狼一奶猫笑得慈祥。
“阿嬷，过冬的粮食我给你屯仓库了。”源氏蹲在狸猫奶奶身边，抱着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奶娃笑道。
“好好好，阿嬷小时候没有白带你这个小狼崽子。”狸猫奶奶颤颤伸出手，粗糙的手掌贴在了年轻狼妖的侧脸上，有些凉不似年轻人的阳刚。诚然她是老了，但有些事却看得谁都还要透彻，她语重心长地说，“小崽儿呀，你要记住阿嬷前两天跟你说过的话啊。”
这像是叮嘱，又像在是告诫。
源氏低下头没答应，狸猫奶奶心里清楚他的纠结，不然那天大雨也不会遇见多年不见的狼家二少爷了，她反手拍了拍沮丧的狼头，望着高高的蓝天说：“小崽儿，一辈子的时间很长，足以让你们相爱，可是它却又很短，有时不过一瞬就已到了尽头。实在是过不去的坎，那就交给下辈子吧。”
狼妖乖乖地听着，尾巴无精打采地晃了晃，他低着头想了很久，最后终是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说：“好，我听阿嬷的。”
午后阳光正是最好时，源氏走了，老人家抱着自家重孙，晒着秋日里的太阳，想起了自己还在岛田家的时光。谁可曾想，狼家最调皮不羁的孩子也有一天会如此忍让？这是为了心里头的那个人变的吧。
“都长大了，心也大了，距离就远咯。”狸猫奶奶坐在摇椅拍着昏昏欲睡的奶娃子，叹道，“要是我这生还没用到的福分能分给你们些就好了。”
02
源氏这天回家早，正巧看到半藏坐在庭院里喝酒。原本盛开过的樱花已经凋零透了，光秃秃枝丫下喝酒的模样让他看上去不免有些落寞，源氏看着那个背影顿住了，这些日子听到的话化成重重叠影勾勒出了一幅画，引得他不禁向前。
秋日的天暗得夏天快些，从没醉过的岛田家主人此刻偏偏是酒意正浓，远处来了一个人，半藏熟悉极了那轮廓，迷迷糊糊间他觉得那人脸上好像带着半点的不正经和一些调笑，一会儿是要厚着脸皮挤过来问他讨酒喝呢？还是直接卧在他膝盖上，闭着眼、带着笑同他说些有趣的事情？心中沉寂了多年的情愫又慢慢涌了上来。
“半藏，我原谅你……”
叹息的话语从阴暗的角落中冒了出来。
将斟酒的手停了，颤颤地洒出了半杯，沉浸在幻影泡沫中的酒意全然醒了，甚至冷汗涔涔。半藏慌忙抬头，年轻狼妖已经到了跟前——没错的，是活生生的源氏。他低头看了半藏一会儿，露出了从前总能见到的笑脸，接着自然地屈膝坐在了半藏的身边，拿起他俩中间的酒和杯子，倒了一些。
一切如旧，却再也回不去。
月上树梢，杯盏中的水纹映着清冷的光荡开了，源氏拿着红色的酒盏，看着远处说：“哥哥最近还好吗 ？”
“嗯。”半藏应了一声，伪装得滴水不漏。
源氏侧目看着身旁人继续说：“是吗？可我最近倒不怎么好。哥哥你也知道我从前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，前几天刚有些眉目想在村里找人，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线索全都断了。”
“你想找什么人？”半藏问得自然，像是要帮他一把。
源氏低下眼帘，摩挲着手中杯盏的杯壁，轻柔的清辉撒在了年轻狼妖的身上、映在了清冽的酒里，那本就含着一汪柔情的眼里，此刻有着更隽永的深情，他说：“是我的爱人。”
这五个字一出口，有人的酒又洒了半杯，喉头动了动强烈地想要说点什么，脑中却开始闪现那些晦暗不清的画面：背德的夜晚、萦绕在耳边的爱语、温存厮磨的身影……以及那夜带血的吻。
岛田家主仰起头猛灌自己一口酒，而后反常地用手背粗鲁地抹掉了残渣，后者没有察觉继续着絮絮的诉说：“他是最特别的，就算是不记得他是谁了，但是我还是只想要他……”
“哐当——”半藏的酒盏掉落在了地上打断了如同告白般的话语，源氏转过脸看着他哥哥脸色似乎不好，迟疑地想要伸出手，那人却已经往后躲开了。
滞在半空中的手显得孤零零的，源氏看着他，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，最后他露出了一个笑容，像是依旧什么都不知道的失忆狼妖，他问：“哥哥，你知道我的爱人是谁吗？”
半藏肩膀上曾经被烙下的痕迹像是要回应这句话似的，灼热得快要烧穿了心肺。他五指紧握成拳，挺直了背脊，双目中的血丝满得像是要流出血泪，岛田家主人大声且坚定地告诉其弟弟，说：“我不知道，你也不必沉溺在过去不记得的事情里。”
“是吗？”源氏收回了手，举杯将盏中盈满月辉柔光的酒一饮而尽，他长叹了一口气说，“那还真是可惜……”
“天晚了。”半藏闭了闭眼，撑着枯萎了的樱花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，而源氏没有随他一起，只是稍稍抬起了头看着半藏说：“嗯，是晚了。哥哥说的话，我会牢记在心。还请您好好休息。”
胸中的苦涩漫向四肢百骸，可岛田家主人脸上依旧保持着该有的威严，他点了点头，提着酒壶，背着源氏走向了自己的房间，而身后那个人没有追上他，只是看着。
“这辈子要是再能够再短些就好了。”
酒杯落在了地上，源氏看着旁边已经空了的坐垫，凄凉地笑了。
03
相对的两间屋子，这个灯彻夜未熄，那个却在磅礴大雨来之前就早早暗了下去。屋子外头的雨噼里啪啦的，原本还坚强立在枝丫上的夏日花朵尽数落下。
一夜急雨，一地残花。
清晨来临的时候，整个岛田家都是清冷的，源氏将前几日纳豆说的那身衣服收到了最里头，换了一身墨色的。早饭还未开始的时候，他就站在了外头，半藏晚了点起床，脸上憔悴显然是一夜没睡好，但是一打开拉门看到是源氏，脸色还是勉强好了些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问。
在偏冷的水汽中，源氏转过了身，眉眼弯弯的狼妖格外能触动半藏隐秘在心底的那根弦。源氏有礼地先是问候了早安，接着他敛起笑正经地拱手说：“禀明兄长大人，其实我已经找到了昨天同你说的那位心爱之人。”
“什么！”
半藏的身体抖了一下，尾巴惊得几乎蜷成一个毛球，他双手握拳着，看着源氏站在那头，全身紧张地像是一场对峙。而年轻狼妖状似浑然不觉，他抬起脸，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把昨日漫天的星辉都复刻下来似的。这样的神情半藏熟悉极了，每每耳鬓厮磨到情深处，他总是用那样一副眼神说……
“我爱你，半藏……”
“她大概是个花楼姑娘。”
“……”
死一样的寂静，五指割破了皮肤深扣入血肉之中。可半藏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情绪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稳住了快要崩溃的语调，说了一句什么连他自己都未听清楚。
源氏……把那样的眼神、那样的缱绻给了另外一个人。
“滴答——滴答——”
年轻的狼妖弯腰鞠躬说了什么。
“滴答——滴答——”
他缓缓背过身，雀跃地走出了大门。
啊，心脏泣血的声音真是吵。
05
源氏走出了岛田家的大门，头也不回的。
而半藏又坐在庭院中，他一遍遍看着那枯萎的樱花树。
三分的坚定、三分的迟疑……原来，那剩下四分的全是想要延续爱恋的侥幸啊。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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